旅行，開門！

（圖片來源： www.cheonggyecheon.or.kr）

不論團客、散客，來到首爾，沒有不被抓去清溪川參觀的，韓國人談起它，眉飛色舞，彷彿這是一條世界上最偉大的河。

可是真的走到清溪川了，看一眼，沒啥感覺。

小小瘦瘦的河道，沿岸完全人工的的建設，乾淨清爽有餘，作為帶狀市區型親子公園，確實稱職，可是要說它有多麼美，我真的沒有慧眼。

但是，首爾清溪川復建工程，不是只有老韓賣瓜，幾乎是世界性叫好。

2004年，威尼斯建築雙年展大獎；

2005年，哈佛大學21世紀綠色開發範例研究；

Discovery專題報導；

美國、日本、新加坡、中國、台灣，紛紛前來取經……。

我再說這條河看起來不怎樣（至少，真的沒有塞納河漂亮），大概會被亂棒打昏。

可是，到底偉大在哪裡？

＠美國車不敢過橋

K了很多資料之後，再回想十月初秋那天下午，在溪畔被河中噴泉弄得滿頭髮霧，

彷彿微風吹過，心頭輕輕顫動了一下。

清溪川是條自然溪流，六百年來時而因雨泛濫成災，朝鮮王朝時代就常修濬；近代人口暴漲，污水排放堆積，變成都會病源溫床，愈整頓愈拖累經濟。

（50年前的清溪川：http://cheonggye.seoul.go.kr/tchinese/main.jsp）

1958年，韓國政府決定把它覆蓋起來，河道變成馬路；1967年又搭建高架橋，橋下雜貨商店及攤販群聚，是個熱鬧但並不高檔的商圈（註1）。

路面下陰暗潮濕，即使部分河道乾涸，依然是老鼠大本營。地面下盡是腐蝕的混凝土和生鏽的鋼筋，無數車輛在上面通行引起強烈震動，大家都在猜什麼時候會坍塌。此外，地下空間沼氣充斥，猶如不定時炸彈。美國大使館還一度密令所屬車輛，不得通過清溪川任何橋面。

＠瘋狂夢想家競選市長

1999年，一位卸任的韓國國會議員，李明博，剛從美國擔任華盛頓大學客座研究員回來，在美期間考察了波士頓的大挖掘計畫（註2），他腦海裡就想到清溪川。

少年時代，李明博只要有時間就去清溪川閒逛，在汽車喇叭和排氣煙塵中，找二手書店的參考書，看看舊貨店有什麼重組的電晶體收音機可買，那時候清溪川是個充滿希望的地方。許多長於這裡的貧困學生，後來變成大企業的CEO，或者政治家。

可是清溪川幾十年來都不改變，充滿生機的商圈變成落後指標，隨著他們的創建者老去了。

每個都市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河，一種共同的鄉愁，而清溪川還是清溪川啊，只是被埋在地下而已。「能不能再有一條希望之河？」李明博暗暗發願。

復建河川，需要財務、工程、土地、交通、警務各項配合，不是都會首長，根本不可能號令於一，於是，他決定競選首爾市長。

這位瘋狂的夢想家，遂以復建清溪川為政見，2002年當選首爾市長。

＠安頓人心才是大工程

大家後來知道的故事，都是他如何克服萬難，專家評估要六年的工期，他在兩年內完成云云，然後復原的新河多麼美麗，野鴨、蝴蝶共舞，情侶聽風、親子戲水……。

然而，真正精彩的地方不在清溪川的表面，而是背後安頓人心的大工程。

首先要安頓的，是全體市民的心。

「拆掉每天17萬台車流的高架橋，全市會不會陷入交通瘋狂？」

李明博當選的票數才五成，也就是說還有一半的市民其實是反對復建案的。他一方面作交通影響評估報告，另方面打心理戰。

他先開放讓市民參觀原有地下空間，又招攬義工做解說員及維護參觀安全。有人看了激起懷舊之情；有人則對危險、髒亂的環境更有切身的感受。

復建工程僅5.8公里，卻設計了22座橋樑，無論步行橋、車行橋，一律上網開放由民眾票選命名。

於是東大門附近橋名「永渡」，取自端宗返鄉前與妻子宋妃離別的地方；「晨橋」則代表早市活力與享受步行的橋；外觀像蝴蝶飛舞的橋，被命名為「蝶翅橋」……。

另外，李明博由柏林圍牆塗鴉得到了靈感，召募了兩萬個市民家庭參與建橋，讓他們把心願畫在磁磚上，燒好後砌於沿岸牆邊，變成「願望牆」。

於是，市民漸漸都和復建工程發生了期待和感情。

最了不起的，也更困難的，其實是安頓商家和攤販的心。

＠商人也重新學習

當初，有多達22萬的清溪川商人攤販集體反對復建，抗議示威，要脅自焚者，所在多有。李明博用的完全是理性軟處理。

他把參與工程的公務員分為商人組及攤販組，不捨晝夜，不斷說服、溝通，為他們計算開工期間不能營業的損失，以及復原完成後可能帶來的高收益。

商人小組總共拜訪商家4200次，解決案件多達一千件以上。公務員自動把上班時間從早上九點變成八點半，辦公室裡還擺了牀過夜。

重點是，首爾政府不提供任何拆遷賠償金。因為所有的經費都用在工程了。這件事在台灣肯定是Mission impossible!

可是，總不能一點回饋都沒有吧？

開工期間，市府另建移居區，讓商家重新營業。

只要能提供學籍證明者，也都發給商人子女獎學金。

此外，公務需用的過節禮盒、其他地區賑災用品、市府消費品，都跟清溪川商家購買，確保他們的生計。

可是那麼多家，跟誰買呢？

市府調閱報稅資料，誠實繳稅的優良商家，作為優先交易對象。可是搞笑的是，過去這些商家，沒幾個誠實報過稅，或者根本不當一回事。

但市府打算以簡式合約採購物品的消息傳出後，商人開始坐立不安，四處奔走，為的是學習會計和基本稅務知識，商家漸養成報稅習慣。

李明博目標是---幫助自救的人。

整個復建工程，從李明博未當選市長就開始計畫，當選後又緊鑼密鼓嚴密布局（連開會都規定幾點幾分開，幾時幾分散會）一年才開工，真正的工期，兩年零三個月就全部完成了。

＠清水潺流，遇見人文流動

2005年6月1日，清溪川通水，10月1日竣工典禮。同年8月12日的東亞日報報導，重新流動的清溪川水，讓沿岸溫度比附近市中心低3.6度，（復原前則比首爾均溫高出5度）。

曾經只有老鼠和野貓野狗的清溪川，現在有游魚，翠鳥也來了，蘋果樹、野瓜苗都見生長。

這不只是清水潺流，也是人文流動。＊

*李明博於2007年12月19日,當選南韓總統

註1：關於復原清溪川，網路及各種書面資料，數據差異很大，本文所有年代、日期，均以首爾官方網站，及李明博自傳（1％的可能，達觀出版）為基準。

註2：波士頓大挖掘計畫───拆除橫貫市中心的高架橋，以地下道路取代，路面則建設成為綠地公園。

圖：青溪川復原前

川水復原後的市民活動(下)

http://cheonggye.seoul.go.kr/tchinese/main.jsp

延伸閱讀：

文化創意一條街

這位穿著直排輪的老兄，大辣辣地站在馬路中央，跟誰耍威風呢？

猜得到是什麼人吧？

可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……

前進首爾的遊客，都會被帶到青瓦台一遊。

青瓦台是一棟白牆青瓦的建築，就是大韓民國總統府啦。

老實說，總統府實在沒啥好看，導遊緊張個半死，拼命交代在遊覽車上千萬不能舉起相機，否則會讓憲兵大人以洩露國家機密論罪等等。直到安全地方才能拍照。

青瓦台唯一可遊的「安全地方」，果真安全到不行，只有一些歷年各國致贈南韓總統禮物的陳列館，晃兩分鐘就沒事了，反而是洗手間的停留率高一點。

可是青瓦台的遊覽車還是滿滿滿啊，塞到進退兩難。難道是沒事找廁所嗎？

據說大家都是來看照片上這類帥哥的。

他們是青瓦台的警察，幾十個大漢穿著緊身運動服，溜著直排輪到處「嗶！嗶！」（吹警哨），站崗、指揮交通，都是這一套帥哥服。

看來皆是海軍陸戰隊的體格，平均身高都在180以上，難怪一堆師奶瘋狂求拍合照。

最妙的是，這個讓警察穿帥氣運動服的點子，還是總統自己想出來的。

沒什麼可觀光的青瓦台，因為直排輪警察，變成觀光勝地。

我們的總統大人如果也幽默一些，應該可以多賺點外匯吧！＊

延伸閱讀

圖摘自http://www.pajubookcity.org/

瘋狂的夢想，經常來自奇特的危機意識。

沙漠小國杜拜，王儲憂心2016年油源枯竭，經濟動脈全廢，全力投入觀光事業。繼七星級的帆船型飯店後，在2006年完成了棕櫚型的海中人工度假村，幾千棟別墅三天內賣光(英足明星貝克漢也買了一棟)；歐洲觀光客則熱中到棕櫚型的海岸線上戲水。接著他又想玩另一種填海遊戲，依照世界地圖形狀造島，任何巨賈，都可以來杜拜買「國土」，想買德國、美國，還是法國？杜拜都有。

王儲的想法是：杜拜放眼世界，而世界都在杜拜裡面。

會做夢的不只是杜拜人，常玩團結力量大的老韓，也很敢「發夢」。

18年前(1989)，南韓幾位出版界老闆，感歎工商社會風氣日下，人情澆薄，沒有良好的出書環境。有一天，他們相約至北漢山攻頂，閒聊間談起甫參觀過的氛圍純樸的英國書鎮HeyonWye，一行人不勝欣羨。在登高而小天下的情境中，油然激起了大家的雄心狀志──我們何不在韓國做一個自己的理想書城？

這場「北漢山起義」一發夢，就是十幾年翻天覆地的磨難。

先是苦熬多年，1993年才爭取到與總統金泳三懇談的機會，出版文化產業園區的構想獲得肯定。又過了兩年，才搞定現在這塊坡州園區的土地。

坡州距首爾38公里、距北韓20公里，原是漢江畔一片荒蕪的蘆葦灘濕地，也曾是南北韓交戰區。濕地都是爛泥巴，怎麼建設啊？

他們想出了辦法。其時坡州正在開闢一條自由高速公路，挖路廢土正好用來回填濕地。

出版城大夢發起人同時也是現任理事長李起雄認為，這塊地雖因廢土回填，蓋房子時增加工程難度，但在此處建園，分外有意義。理由是，「做好書、印好書，發揚優質文化，可以安慰曾在此地流血的戰魂。」他也強調，現代社會過度消費造成環境污染，人情味與儒學精神盪然無存。「沒有好環境怎可能編好書？」他想要透過這個書城，重振禮義廉恥價值觀。

禮義廉恥？真像古代夫子書空咄咄啊。可是這些老韓沒有開玩笑，他們一直按照自己的「使命感」前進，並訂定出版城的四大目標：世界級書城、建築展示場、生態環境都市，以及教育文化城。

從2003年開始有出版商進駐，迄2006年有250家公司（含印刷廠、紙廠、物流廠、版權公司、網路書店、餐廳、購物中心）來此共榮。一棟又一棟強調簡約美學的建築林立，不但義大利電視台遠道採訪，知名設計雜誌《Wallpaper》2006年10月專題報導，各國考察團絡繹於途……。

生態環境書城，到底是什麼樣的光景？首先，進駐廠商及建築師，都要簽署一份「完美合約」，抑制建築師部分主觀想法，強調使用環保建材，不能上漆，一樓必須作為書籍的開放展示間。同時，建築與建築之間，儘量保留濕地原貌，即使因此讓蘆葦蔓長而顯雜亂也在所不惜；建築外圍若需植樹造景，都得是從附近尋鶴山搬下來的原生樹種。

走進園區，有種空曠蒼茫的氛圍，灰色清水模是大部分建築構面，偶有幾棟以鏽蝕廢鐵作為建材，就讓紅色鏽面自然裸露。無論後現代風、西班牙風，線條收斂、簡約、低調，自成和而不同的美感。

他們還花費鉅資把一棟百年的南方貴族老宅，搬來出版城，好讓此地的工作者或訪客，都可以「遙想古風」。

目前正在規畫中的飯店，則呈現絕對「古意」。以後凡進駐飯店者，電子產品一律得交給櫃枱代管，無論手機、PDA、電腦，都不能帶進房間，非得使用電腦，必須到飯店商務區操作。李起雄的想法是，現代人被太多電子產品制約了，如果這些暫時不存在，或許可以讓住客真正放鬆，像古時候的人一樣，用心靈充分感受環境，讓思維得到更大的釋放。

信步園區，可以見識到建築美學的絕對美感，可以感受園區主事者絕對的理想念力，但總缺了那麼一點人性的溫潤，既看不到街道傢俱，也少見員工戶外運動場所（2007年開建的第二期園區,才會列入規畫），所有出版商集中在文學、藝術、語言、兒童的出版品，極少其他類別，也沒有任何雜誌出版社進駐，要構築文化產業的多元性，還有不小的缺口。

不過，第二期園區(預計2010年完成)，目前已有多家電影公司等待進駐。電影業的活潑特性，與夜間工作的生態，應能調和現階段園區過於靜態的基調。

無論喜不喜歡坡州出版城（Paju Bookcity），老韓這種勇於作夢、敢於實踐的意志力，在在令人肅然起敬。＊

圖說：城內各家出版社，都為自己設計了舒適的辦公空間。(上)

出版城各家建築均出於東西方名家之手，低調、簡約，十分有質感。(下)

延伸閱讀：

可不可以想像：新宿的的辣妹，和大長今的養父養母混在一起？

可不可以假設：原宿的店面，駐進三峽老街大發利市？

這條街的周末，有一種文雅的瘋狂。

義工姊姊招呼一群高中女生，大夥兒全神貫注地坐在臨時帳篷裡里，學編阿祖時代的草編蛋籃；

義工哥哥則招徠幾個半大不小的中學男孩，要他們奮力舉起木槌，學老阿公鎚打麻糬；

還有守著兩個黑麻麻陶製炊鍋的阿婆，招呼過路的弟弟妹妹，享用艾草粿……。

不想玩「古時候」？行！走幾步路，就有路邊攤老闆現做最流行的巫毒娃娃，也有現場編製的手工風鈴。

檔次再高一點的，你可欣賞街頭櫥窗的各種玩意兒。別出心裁的貓型掛鐘、獨一無二的布製手拿包、設計師匠心獨具的美瓷小件……。

總之，這條街，彷佛住了一堆還沒有成名的張毅與楊惠珊。有錢的開個小店面，沒錢的擺個攤賣自己的活兒。

玩累了？爸拔媽麻帶著弟弟妹妹席地而坐，韓國傳統歌舞就開演了喔。酷哥辣妹，不想看LKK的東西，找個樓梯間歪一下，對面牆上就會播放流行資訊影片，告訴你什麼是Video Killed the Radio，酷！。喔，還可以找個頂樓種滿芒草的時髦咖啡廳，享受另類的下午茶。

肚子餓了？小吃，滿街都有。但隨便都可撞進一家百年老餐廳，可不是別的地方都能有的驚異奇航。

仁寺洞的大街，充滿復古的流行趣味，一拐進小巷，處處都是傳統式的老建築，有人就在家門口養小雞，撿選大白菜，有人則把老院改成餐廳，讓你坐在一站起來就會撞到閣樓天花板的古老小包廂，由大長今（實際年紀比較接近她養母啦）服侍你，享用幾十個大大小小白碗盛裝的農家醬菜。老實說，不見得合口，但坐在歲月斑駁的古桌古椅上吃飯，有感覺。

這樣的地方，不在偏遠的郊區、鄉下，就在首爾市區內。飽食後，拍拍肚子，再融入人群，馬上又找回新宿、原宿的樂趣。

韓國人的文化行銷，不只塞給日本、台灣，他們也要首爾市民自己玩得高興。

一位台灣出版界名人看過仁寺洞後，封名為「文化創意一條街」。文意貼切，借來一用。

到韓國走一趟仁寺洞，比去找大長今的民俗村更入世一些。

人間有煙火，創意就不會往事如煙。＊

延伸閱讀

我一向討厭韓國，卻又不得不尊敬她。

這個素來以「團結力量大」著稱的強悍民族，除了搞愛國足球、讓師奶發瘋的韓劇，近年竟然在環境建設及文化創意產業，都有相當多的創舉。讓人又愛又恨哪。

Heyri藝術村就是其中一怪。

藝術村位於坡州市 ，就在首爾(漢城)和南北韓休戰區中間。坡州距離北韓僅20公里 ，比距離首爾(近40公里)還近，帥吧？

Heyri聚集了三百多位藝術家、製作人、音樂家和收藏家，裡頭有書店、咖啡廳、工作室、博物館和音樂廳，目前仍持續在建設中。

創作人來到這裡，可以依自己的設計，建造一座夢想中的家園。多數藝術家都在一樓布置展示間(當然，也可以順便銷售作品)，二、三樓作為住宅或工作室。

這裡的建築基於與大自然共榮的信念，不可高過三層樓，而且需以環保建材為主體結構，以清水模最為常見。

清水模是什麼呢？簡單說，就是混凝土灌漿後，拆去模板，直接裸露為外牆，不再上漆或貼磁磚。可以想像了嗎？沒錯，就是水泥牆！可是施工法卻很複雜，拌漿不均勻、混凝土比例不對、拆模稍有粗疏，都可能變成噩夢。

水泥牆能多有看頭？我在藝術村裡就歎為觀止。

「古幕院」是藝術村裡頭，我最喜歡的一棟清水模建築。外牆樸素無華，僅有幾線綠色藤蔓攀附而上，有點山水畫留白的禪意。

主人是一位陶藝家，一樓以玻璃牆隔為展示間和溫室。展示間的布置相當溫馨(見篇首照片)，襯托作品的質感。透過玻璃牆看到溫室的仙人掌和螺旋梯，就忍不住尋徑探險的衝動；一旦進入溫室回望展示間，又想走回去細看作品。

從溫室樓梯拾級而上，首映眼簾的是超級敞亮舒適的起居間，大型木製梯型桌，連著暖爐，壁面還陳列一些CD片和陶藝品，原以為是另一個展示間，直到不知不覺走進隔室的臥房，才驚覺闖入主人的住家，還好沒被發現。

未遇上屋主，是幸運也是遺憾。沒能面對面聊上幾句，無法得知販售作品所得，是否真能維持這麼美麗院落的開銷？因為參觀是日，藝術村門庭冷落，購買作品者肯定有限，沒有麵包，理想還維持多久？

另一位屋主為我解開部分疑惑。

藝術村有一棟建築，外牆貼滿電影海報，門口佇立一座大型石砌磨菇屋，就像卡通影片裡看到的那種。平心而論，怎麼看都不像是藝術家住的地方。裡頭全是電視卡通公仔和東西電影新舊海報，既有科學小飛俠大明和鐵雄造型的玩具，也有電影蝙蝠俠的面具，還有廿、卅年前，看電影都會拿到的一張「本事」，黑白印刷的。不過，一律不准拍照。

據屋主 李 先生所言，樓裡至少有兩萬種蒐藏品，但得付2000韓圜(約台幣70元)門票，才能進入。 李 先生看我們一行人都掛著考察團的名牌，特別通融外賓免費參觀。

本來還在想，參觀這類收藏的遊人，應該不會太多，還得付費才能入內，會不會過於曲高和寡？

李先生很認真的告訴我們，他的收藏館每到周休二日，參觀人潮每日少則一千，多則兩千，「還有很多人喜歡我的海報呢！」 李 先生展示已被訂購、捲成圓筒，正待快遞收件的貨品。

抓個平均值，一周3000人參觀，門票收入600萬韓圜，那月收入……。

李先生已從公務員退休，在藝術村貸款蓋間自己喜歡的房子，自己住在頂樓，餘生既可守著最愛的收藏，也可因它們帶來「黃金」晚年。

藝術村其他藝術家及收藏家，不一定都有這麼多「麵包」，但有一塊可居、可遊、可創作、可營生的理想之地，很像傳說中消失的烏托邦—雅特蘭提斯再現。

韓國藝術家和收藏迷，似乎比台灣的同好幸福？＊

圖說:

藝術村一角,清水模營造的簡約美學.(上)

古幕院以玻璃牆隔開展示間和溫室.(下)

延伸閱讀

文化創意一條街

坡州出版城

清溪川奇蹟